回溯之人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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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赌定他们来不及在佐伊的巡房前将麦考夫的日记看完,夏洛克在十一点出头便指挥着约翰将房间恢复原状,并把所有的日记本带回自己的房间。他将日记本一股脑儿得往床底下推,又迅速得拉着约翰缩进被窝。

即便在青少年时期的时候,福尔摩斯夫妇就为夏洛克换过一次床铺,但是挤上两个大男人,床铺仍显得狭窄。他们手脚蜷绕在一起,几乎是吸着彼此吐出来的气息。银白的月光透过窗帘进了房间,让人能在黝暗的房间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人的轮廓。
他们等待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竖起耳朵聆听古老的木地板在缓慢脚步踩压下发出轻微的声响。

脚步在他们的房间前停下来,没过阵子又渐渐远去。但夏洛克却制止了约翰想要翻下床的冲动,直到又一个十分钟过去,夏洛克才松开牵制住约翰手臂的手,过大的力道在约翰的袖子上留下痕迹。

约翰转了转有些酸痛的手腕,在夏洛克驾轻就熟的摸黑开灯时,将刚刚被夏洛克塞进床铺底下的日记一本本掏出来。 「你刚刚干嘛不让我动?」

「妈咪有时候会心血来潮再巡房一次。」夏洛克回答,跟着蹲到约翰旁边,将日记本迅速分类。

「你真的不想要告诉你的爸妈这件事情?」约翰在夏洛克的传递下翻开了另外一本日记本,他瞥眼日期,是麦考夫约莫六岁上下时的内容。 「如果这件事情牵扯到了你们家──」

「就是这样才不能跟他们说。」夏洛克翻开另外一本日记。 「在没有决定性的证据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臆测。」

约翰奴奴嘴,小心得翻页。他在右上角的一小行字上停顿下来。

1981.6.29:A

麦考夫的日记内容很简单,通常三言两语就会结束一天,又或者是一首诗句甚至是一小段节录,但是这一个花体草写的字母却过份质朴了,即便掩藏在密密麻麻的字句里也无法遮掩它的突兀。

将日记本摊到夏洛克面前,约翰还没有指出他的发现,夏洛克便意会得眯起眼睛,抿了抿嘴唇。他没说什么,但抽过了从刚才便被倒翻的日记本放到约翰面前。一样是密密麻麻的字句,约翰看了好半天才找到隐藏在中间的一行字。

1989.9.8:2

「它们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这就是我们现在必须要查证的。」夏洛克说,从床头柜翻出一支手电筒,压开了开关。

走廊的灯已经熄灭,他们仅凭着手电筒的一竖灯光在昏暗的走廊踩着随时都有可能发出哀鸣的木地板。约翰不知道他们是要去哪里,只得小心跟着夏洛克的步子走。
夏洛克在到客厅的时候咬住了手电筒,拉开电视下的抽屉。里面是一本本厚厚的相册,看得出来是被经常翻阅的样子。

约翰在夏洛克的示意下接过一本本的相册,相册的封面从卡通图案、风景画到素面都有,唯一的共通点便是上面都写了一段时间。约翰轻轻的将相簿放到旁边,细细的对照上面的日期,最早的可以追溯到一九八九年,那正是日记本上出现古怪字句的年份之一。

在接过最后一本相簿的时候,约翰听见夏洛克含糊不清的咕哝。夏洛克吐出了手电筒,将它放在脚蝙,然后按照顺序一本本的将相册放回抽屉。

约翰虽然满腹疑或,但还是帮夏洛克将被拿出来的相簿归位,并跟着夏洛克来到了屋子外头。冬夜,他们身上的衣服并不足以抵挡呼啸吹着的刺骨寒风,约翰打了个哆索,贴到夏洛克身旁。夏洛克的手也是冻的。约翰握住夏洛克的手,聊胜于无。
他们走到房子的后方,一栋小小的陈旧木制屋子在冬风的吹袭下细微的晃荡。它非常的不起眼,门上的落锁甚至已经生锈,唯一一扇的窗户也被灰尘糊的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这是什么?」

「储藏室。」夏洛克回答,他掂了掂手上的手电筒,一个反转,手电筒的底端便敲落了看上去不甚牢靠的锁头,在这深夜发出好大一声噪音。

约翰紧张得身子打得挺直,不过在看见仍然黑暗寂静的福尔摩斯宅之后,他便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你也太乱来了。」他抱怨,边跟着夏洛克走进被称作储藏室的小木屋。

扑鼻而来的是长期置放而累积的霉味,还有散布在各地的蛛网,这幢木头打造的小房子已经被时间侵蚀,就连原本该坚实的原木也被蛀虫啃食的七七八八,他们的每一步都会扬起沉重的灰。 「你们有多久没清扫过这里了?」约翰用袖子捂起口鼻,皱着眉头看夏洛克面不改色的翻弄着被后后的一层灰给盖住的玩意儿,在夏洛克拿起一台显微镜时,上面甚至还翻下了一个壁虎的干尸。

「从未。」夏洛克轻蹙眉头。

「你们弄了个储藏室,却从没打扫过?」约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干咳两声后也跟着加入了翻找东西的行列。 「我们需要找什么才让你不惜翘锁也要来这个你们从没打扫过的储藏室?」

「我们需要找到相册。」瞥过约翰一脸困惑的脸,夏洛克将手上的显微镜放到被叠的老高的纸箱子上。 「我们需要找到一九八九年之前的相册。」

「他们难道不是在火灾里被烧掉了?」

「而麦考夫甚至还有我们小时后的录像。」

约翰尴尬得揉了揉鼻子,将所有的心思都加入了与夏洛克一齐寻找相本的行列。

他们几乎将能翻得都翻了遍,身上的衣服都沾满了灰尘还有一丝丝黏答答的蜘蛛网,但并没有什么相册的影子,甚至连一本书的踪迹都没有,整个小木屋里放着的不外乎是些用不上的杂物。 「你确定是放在这里?搞不好是被收去其他地方了……」

「不可能。」夏洛克笃定的反驳。 「我八岁之后就在也没见过那之前的相册了,所以它们一定是放在我不会去翻找的地方。除去这间储藏室,并没有其他地方符合这个条件──」

夏洛克语气一顿。 「对,没有人来过这里,我们的方向都错了。」

「你是指……?」

「这间储藏室,从来没有人来打扫过,换句话说,也没有人来过这里,看那个锁的生锈痕迹就知道了。」夏洛克半眯起眼睛。 「而我们都用我们现在的视角去找,所以肯定找不到。」

「你怎么知道是麦考夫自己藏的?」

「一九八九年是尤莉丝被带走的年份。」夏洛克没将话说完,但已经足够解释。 「爹地跟妈咪都太过感情用事,肯定只有他会想到这件事。」

「十五岁,五呎七吋,平均步伐约莫两呎。」夏洛克微微屈起膝盖,让自己的视野与当时的麦考夫齐平。 「因为不能确定以后储藏室会不会时常有人进出,所以东西得藏的隐密一点。」

「分开藏分散风险,但是麦考夫没那么勤劳,所以东西是放在同个地方。」夏洛克分析。 「不会是头上的架子,那对他来说太显眼,而且有点过高。」他手一挥,将他们刚刚翻找的辛苦成果之一剔除在外。 「也不会是箱子里面,箱子多,可是都没有封胶,不够隐密;抽屉也不可能,太过醒目,容易破坏;更不会在塑胶布之下。

「麦考夫是左撇子,会下意识将东西放置在右侧,所以左边都不可能会是他藏东西的地方。他不可能会走到底,因为最底的架子太矮,空间又窄,所以他的藏匿范围是右侧这八步的距离,扣除掉架子、箱子、抽屉跟胶布下的这个范围,只剩下──」他蹲下身子,在卷起来的泛黄布料和一箱箱布偶跟一个废弃的小床板之间找到了被麻绳捆起来的相簿。 「──这里。」

与在宅子里的相簿不同,被捆在一起相簿已经泛黄,封面还严重褪色,上面的灰更是遮掩了上头的字迹。但是手电筒的强光打上去时,还是可以勉强看到上面的年份。

他们清点了相册上的年份,跟他们所寻找的部分完全吻合。顾不得身上的狼狈,他们就地开始翻阅了相册。

相簿上被贴心的标示了每一天的日期,为了节省时间,他们直接跳到日记上的两个年份。九月八日并没有照片,考量到当时发生的事情,情有可原。于是焦点又被转到了六月二十九日。

「果然。」夏洛克拿起了刚刚被放在箱子上的显微镜,手指在底座的左侧一抹,歪歪扭扭的M.H.字样便显露出来。

「你们童年的时后到底都在干嘛?」约翰不知是感叹还是无奈。

「妈咪鼓励多元化学习。」夏洛克耸耸肩。 「但麦考夫对自然类的事情从没表现出多大的兴趣。」

「那这张照片要怎么解释?」约翰指了指被分类在六月二十九日时后的照片,里面的麦考夫正拿着载波片,认真得观察显微镜下的世界。再往后几张,还可以看见几个同年龄的陌生小朋友入镜。 「这些照片又要怎么解释?」

夏洛克难得的沉默了。

阳光缓缓的从窗户跟敞开的门透了出来。夹带着相簿,他们三并两步的回到房间。将沾满脏污的衣服泡水的同时简单的打理了下自己。约翰感到疲惫,但是他还打起精神,他在看到照片之后有很多疑问。 「他在拿自己的血液做实验。」约翰说,他没有遗漏掉照片里麦考夫手臂上的棉球。 「那个A会不会是代表他的血型?」

「麦考夫是B型。」夏洛克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穿上衬衫,又套了件毛衣。 「爹地跟我是O型,妈咪、麦考夫跟尤莉丝都是B,家里不可能会有A型这个血型。」

约翰决定换个问题。 「那些小朋友你认识吗?」

「不认识。」

「他们会是麦考夫的朋友吗?」

夏洛克又再一次的沉默。

约翰打了个喷嚏。 「请告诉我你们家有阿斯匹林。」他拿过张纸巾擤了擤鼻子,脸色不怎么好看。

「你晚点可以问问妈咪。」夏洛克给约翰丢了件外套。

清晨即便有了几缕阳光,温度却还是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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